苗春草

是个萌新

英袁天定····吉檀迦利 Art 01 花

为什么我刚被拉进坑就有人跟我说这对已经BE了?我是不是应该转战越下席楼?

用了那个黑道相亲的梗,尝试新风格,清水无车,也不会那么惨烈。

《吉檀迦利》是泰戈尔的诗,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不过跟正文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起名废随便翻了一下诗集。

 

 

Art 01 花

在你的爱恋中活着

很久才呼吸一次

远远地荒地上闪着水流

 

村子里有树叶飞舞

我们有一块空地

不去问命运知道的事情

——顾城《就在那个小村里》    

 

初夏的北京热的像个蒸笼,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不遗余力地散发着热量,正午时分,胡同里不知道谁家四合院中的榕树叶子都打着蔫儿,隔了好半天才晃一晃叶片,知了一叠声的叫着,叫声混杂在饭菜的香味里,共同组成了北京城胡同里慵懒闲散的生活。

张英席推着电动车从派出所出来,人模狗样的穿了一身白衬衣打领带西装裤,他把袖子卷到了胳膊肘上面,热的拽了拽领带想透口气,还没出大门就碰到拎着外卖溜达进来的小同事。

刚进派出所工作的小伙子笑容灿烂的打了个招呼:“呦!张哥要下班走啦?这是去哪儿啊还穿的这么好?又去相亲?”

“就你话多,还不去吃饭?”张英席笑着骂了一句,“我下午不过来了,你们几个有事给我打电话叫我。”

“得嘞!不会打扰您约会啦!”

“约你个大头鬼!”张英席作势要打上去,小同事哈哈笑着小跑着进了派出所所在的大四合院,脚步轻巧,踩着蝉鸣声踏碎了一地琐碎阳光。

张英席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坐上电动车,拧了一下把手,小电驴蹭的一下蹿了出去,在拥堵的胡同里见缝插针,转转悠悠的就出了胡同,直奔三环外某个听名字好像很考究的西餐厅。

相亲这件事对于张英席来说已经算是习以为常,每个月要是没有这么一两顿饭他自己都觉得的是不是少了点儿什么。再怎么说张英席除了年纪大了点儿,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之外,其他任何条件拿出来都很不错。

国家公务员,行政编制,北京某公安分局下属派出所所长,工资加上绩效奖金什么的一年拿个三四十万不是问题,北京户口,未婚无绯闻,优质的精英A,北京四环之内有房有车,只不过在胡同里上班开车不方便,所以去哪儿都是小电驴。性格好脾气好工作好人缘好,哪儿哪儿都好,胡同里那些地痞流氓也不敢不买他的面子,勉强算得上是黑白两道通吃。

这么优秀的人一直没结婚,也没有交往对象,实在是让张英席的家人和上司愁白了头发,所以只要有好的O甚至是B,能给张英席介绍就都会给他介绍过来,张英席也乐得去见见那些或高傲或可爱或稚嫩的面孔,反正只是请对方吃一顿饭,他也不是请不起,万一真能撞见合适的,也算是了了一件人生大事。

张英席骑着电驴,花了二十几分钟才找到那个西餐厅,又在西餐厅外面转了两圈,找了个停自行车的地方锁了小电驴,整理了一下衬衣和领带,拎着皮包走了进去。

服务员拉开门之后迎了上来,笑着问道:“请问您有预约吗?”

“有,张英席,我应该订了一个两人座。”张英席很自觉地订了位置,毕竟他是A,第一次见面理应是他请客,虽然有点儿大男子主义,不过这就是北京老爷们儿的范儿。对于他这种土生土长的四九城的大男人,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儿,这是从小熏陶出来的习惯。

“请跟我来,您的位置在二楼。”

张英席定的位置定的位置很不错,二楼靠窗,旁边还有绿植做分区,在二楼某个角落立着一架三角钢琴,有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弹着轻音乐,如果有人点歌只需要给点儿小费,算是个很小资的餐厅。

他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张英席等的那个人就来了。

先出现的是一股淡淡的松香,闻着应该是某种香水的后调,混杂着浅淡的佛手柑和薄荷味,有种低调的奢华。张英席闻着味儿抬头,正看到服务员领着一个穿着简单白T恤,长牛仔裤,头发修剪的乖巧,像是个大学生一样的男孩子走了过来。

张英席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孩子,他身上除了那股奢华的香水味之外,最贵的就是脚上踩着的那双匡威帆布鞋,不知道为什么两只还不一样,一红一蓝。

见那男孩走过来,张英席就站了起来,摆出一张温和憨厚的笑脸:“你好,请问你是袁广泉袁先生吗?”

“是我,您就是张英席先生吧。”名叫袁广泉的青年也露出笑容来,他一笑起来眼睛都变得弯弯的了。

两人简单的握了一下手,就各自落座。张英席看了一下表,很好,比他们说好的时间晚了大约五分钟,是那种礼貌性的迟到。在欧洲一些国家因为会在家中举行宴会,为了防止主人还没有准备好,客人去了徒增尴尬,所以一般客人会在宴会开始之后五到十五分钟抵达。张英席回想了一下前辈拿过来的袁广泉的资料,心中了然——听说这孩子十六岁就去俄罗斯了,这种礼节性迟到应该是习惯。

他叫来服务生,对袁广泉说道:“我之前预定了他们的厨师长推荐菜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

“不用了,听您的。”袁广泉微笑着说,坐下来之后还算放松的半靠在沙发靠背上,习惯性的搭起了腿。

张英席挑了挑眉,把菜单还给服务生,说道:“那就这样吧,对了,之前点的佐餐酒和餐前酒都换成果茶吧。”

袁广泉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了一眼张英席,却没说话。

张英席端起柠檬水喝了一口,也笑了一下,没提这件事。

他注意到袁广泉的牛仔裤口袋鼓起来一块,看大小不是手机,而且一坐下袁广泉就把手机拿出来屏幕冲下放在桌子上了,再联想一下袁广泉进来五分钟之前他听到的楼下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猜也能猜到袁广泉是开车来的。

“我听廖老师说你从小就去俄罗斯了,现在是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的声乐博士在读?”张英席习惯性的主导了谈话的方向,作为一个相亲专业户,他对这种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一眼就看出袁广泉藏得很深的尴尬,于是主动开口打开了话匣子。

“对,我今年是博士最后一年了。”袁广泉抿着嘴笑了笑。

“柴院我听说过,是很厉害的音乐学院,你不在学校回国来干什么?”张英席好奇的问。虽然他对搞声乐的没什么研究也不了解,但是一个顶尖音乐学院的博士,怎么想都是业界大佬,国家队后补成员,说不定在俄罗斯袁广泉也是有自己的一帮拥护者的。

袁广泉回答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回国发展。前几天给国家音乐学院和国家大剧院的投了简历,前几天通知我最近要面试,我就先回来了。”

青年说话明显发音区偏高,咬字也是软软的,好像不太确定,一看就是在国外时间长了,对母语有些不熟悉,还在适应阶段。

张英席听着暗暗点了点头,虽然不看好袁广泉面试的通过可能性,但是只是这样简单的交流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相亲嘛!双方在见面之前就看过了对方的基本信息,真正见面一定是对于外在条件都还满意,所以吃这顿饭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聊聊天看看是不是一路人,能不能聊得来。

张英席在公安系统干了这么多年一线干警,又是半个相亲专业户,看人是一绝,没几句话就把袁广泉的底儿问了个干净,这么聊着倒也觉得还挺投缘,虽然对方是搞艺术的,但是很务实,也有很多浪漫的小心思,又有年轻人的活力,张英席觉得自己是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就浓了,也比刚才真诚了许多,觉得接下来完全可以深入接触一下,反正对方是准备回国来发展的。

搞美声这种高雅艺术的,最好的出路还是去各大文工团或者挂着国家名字的剧院,要不就是大一点儿的音乐学院,所以张英席觉得袁广泉虽然老家是河南那边的,但是十有八九还是会留在北京,于是在饭局的最后清了清嗓子,问道:“对了,你面试是什么时候?我去送你。”

袁广泉似乎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张英席眨了眨眼睛:“啊?”

“你一个人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国音和国家大剧院我都熟,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送你过去啊,省得你找不到地方。”张英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光看他那张憨厚的脸,只会觉得这人完全是出于好意,没有半点儿杂念。

袁广泉放下刀叉,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英席哥了,我是明天上午九点半去国家大剧院。”

“好,那我明天去接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说着又顺势要了袁广泉的微信和QQ。

张英席,计划通。

他看了一眼对方微信头像那朵漂亮的俄罗斯向日葵,心情越发的好了,笑容也灿烂到开始冒傻气,就连买单的时候都收敛不住自己的喜悦,惹得服务员多看了他好几眼。

张英席熟练地刷卡签字,转头去看袁广泉。

袁广泉也冲他笑了笑。正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袁广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跟张英席说了一声抱歉,就拿着手机走到不远处接了起来。

张英席只能隐约听到袁广泉是在说俄语跟对方交流,语速不紧不慢,眉头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张英席忽然感觉有种令人无法呼吸的压力扑面而来。

于是他也挑起眉毛,静静地看着袁广泉,心说廖老师啊廖老师,你给我介绍的小朋友,看起来还真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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